&esp;&esp;女孩剪了短发，眉眼变得更清明了，好像还长高了些，站在人群中出类拔萃。

&esp;&esp;不过，许凌霄在哪里，都是亮眼的存在吧。

&esp;&esp;他低头嗅了嗅身上的味道，因为刚执行完任务，一身汗臭，听说许凌霄回来了，他想着先洗个澡收拾收拾，再去找她。

&esp;&esp;没想到还没出门，亲爹先找上门了，半天屁也不放一个，光在他屋子里放二手烟。

&esp;&esp;想到这，程少微有些烦躁，起身道：“爸，我下楼一趟。”

&esp;&esp;哪知他话音一落，里头传来的声音，夹杂着烟雾，有些呛人。

&esp;&esp;“明天，你再飞一次轰-8。”

&esp;&esp;关于任务的试探和激励，程舟言半个字都没有铺垫，就只说了这一句话。

&esp;&esp;程少微站在门外，夜暮垂垂，星辰的光撒在他的肩上，仿佛眷恋般停留，青年深邃的轮廓没有过多表情，只看着楼下的身影，应了声：“好。”

&esp;&esp;不知过了多久，程舟言留在房间里的烟雾似乎才散开，程少微站在二楼的走廊边，与院外的女孩目光相视。

&esp;&esp;她也抬头看了过来，只是，这次，他没有下楼。

&esp;&esp;皎洁的夜空，程少微深深吸了口气，明天会是个好天。

&esp;&esp;——

&esp;&esp;28【一更】

&esp;&esp;飞机在剧烈振动之后，程少微推动压杆形成坡角的幅度，竟比正常情况下大了一半。

&esp;&esp;“飞机操纵反应迟钝。”

&esp;&esp;程少微向塔台报告：“踩下蹬舵后，飞机没有反应。”

&esp;&esp;许凌霄在后舱观察仪表，忽然，瞳孔一睁：“侧滑仪的小球向一侧偏到了头，没有随着蹬舵的动作移动！”

&esp;&esp;一瞬间，她心头的警铃乍响：飞机的方向舵失灵了！

&esp;&esp;许凌霄猛地想到刚才飞机振动时，突然发出的那一声轰鸣：“难道，是方向舵震坏了？！”

&esp;&esp;想到的瞬间，她想回头察看，但座舱内根本无法看到机尾，而这个推断已经传回了地面塔台。

&esp;&esp;方向舵坏了，意味着飞机无法掌控方向，就成了一只飘在天上的巨大风筝，就算能返航，但是，降落时一旦侧偏，直接就是——

&esp;&esp;玉石俱焚。

&esp;&esp;塔台内，所有人都沉默了，空气安静得可怕，在之前所有的地面准备中，他们已经对试飞做了充足的预测和防范，而且一旦发生颤振，通过减速，是可以恢复正常的，但都没想到，真正到了高空，一点颤振引发的蝴蝶效应，竟让方向舵失灵了。

&esp;&esp;程舟言看向窗外，飞机的身影还没出现，此时，是他当飞机设计师近三十年来，最黑暗的时刻，明明天还是蓝的，但在他的眼里，没有一点光。

&esp;&esp;他十指紧紧握拳，他想起，昨晚劝许凌霄不要飞的时候，她只说了句：“程叔，对不起。”

&esp;&esp;程舟言的眼眶，瞬间红了起来。

&esp;&esp;突然，身后有人喊了声：“飞机出现了！”

&esp;&esp;这时，大家都冲出了塔台，试图看得更远，程舟言拿过望远镜，这才远远看到：“是我们的飞机。”

&esp;&esp;众人不由卸下一口气：“能回来，回来就好。”

&esp;&esp;程舟言的眼睛一直盯着那移动的黑点，突然，他瞳孔震惊道：“飞机的方向舵，整个被挖没了？！”

&esp;&esp;他话音一落，刚才的兴奋瞬间窒息：“没有方向舵的飞机，怎么降落！”

&esp;&esp;“天啊——”

&esp;&esp;这时有人忍不住惊叫出声，蓝天、机场仿佛都凝固了，所有人的心猛然揪住。

&esp;&esp;而此时战机里，许凌霄和程少微，还不知道方向舵不是失灵了，而是整个被震没了。

&esp;&esp;她尝试多次修复都没有用，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。

&esp;&esp;这时，前舱的程少微忽然开口：“你别紧张。”

&esp;&esp;许凌霄双手拢了拢十指，试图让自己沉静下来：“方向舵再次启动失败。”

&esp;&esp;程少微的声音很冷静：“万一飞机真的不行，你跳伞，我把它飞回去，如果我牺牲了，你跳伞成功，能把这里发生的情况向他们汇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