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几个婢子退到一旁，皆低着头不敢吭声。

缩在床榻一角的缕词瑟索地望过来，原本涣散的双眼突然一亮，肩头紧了一紧，忽地动身扑了过来。

&esp;&esp;几个婢子同时一声惊呼，在她冲到席临川跟前之前一齐动手拉住了她。

缕词奋力挣着，终挣不过，放弃地跌跪在地上，哭得力竭声嘶：“公子！

不要、不要送奴婢去青楼，奴婢以后会……会很当心……”

&esp;&esp;红衣紧张地看向席临川。

&esp;&esp;缕词的乞求还在继续，一句句的，充斥着惊惧与恐慌：“奴婢什么都可以做，求公子给奴婢留份杂活……什么都可以！

奴婢知道自己不干净，以后绝不……绝不会碍公子的眼的！”

&esp;&esp;算账

&esp;&esp;红衣心里“咯噔”

一声。

若连缕词都觉得自己“不干净”

，可见这种思维的根深蒂固，心里愈发拿不准席临川会怎么想了。

&esp;&esp;缕词只穿着中衣裙，褪下来的外衫就丢在榻边，依稀能寻见斑驳的血迹。

席临川的目光在那血迹上停了一会儿，移回她面上，向那几个婢子道：“放开她。”

&esp;&esp;几人同时松开了缕词，她却没敢再近前，无甚精神地瘫坐在地，呆愣地看着席临川，好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羊。

&esp;&esp;又驻足思量了一会儿，席临川走近几步，在她面前蹲了下来：“你哪里不干净了？”

&esp;&esp;缕词怔然看向他，双眸一红。

&esp;&esp;席临川又道：“是伤了你的人不干净。”

&esp;&esp;“那我……”

缕词想要问什么，却没问出来。

又看一看席临川，一语不发。

&esp;&esp;“没有人要送你去青楼。”

他道。

&esp;&esp;候在门口静听的齐伯和虞氏皆一惊，刚要出言相劝，却听得他又续说：“我着人收拾个新的住处给你，你好好养着就是。”

他一睇矮几上放着的药碗，稍一笑，“先把药喝了，一会儿再沐浴去，然后睡个好觉。”

&esp;&esp;红衣好一阵恍惚。

&esp;&esp;从来没听席临川用这种口吻说话，温和得好像做哥哥的在哄受了委屈的妹妹。

&esp;&esp;缕词也怔了一阵子，而后犹犹豫豫地应了一声：“好……”

&esp;&esp;“……公子。”

齐伯终于忍不住了，上前了两步，委婉地劝道，“她这个样子……不好在府里服侍了。”

&esp;&esp;“那就不用她做什么了。”

席临川稍偏过头，“也不差她一个。”

&esp;&esp;“可是……”

齐伯怔了怔，未再争辩，虞氏蹙眉道：“府里还没这样养过闲人。”

&esp;&esp;“那是从前没必要。”

席临川站起来转过身，看向二人，目光冷如寒刃，“这回，席府若不养她，真让她到青楼等死么？”

&esp;&esp;二人皆一栗，听出席临川责备的意思，相视一望，虞氏颔首道：“还不止是养她的事，闹出这样的乱子还留在府里，传出去坏席府的名声。”

&esp;&esp;“闹出这样的乱子再把她扔出去不管才是坏我名声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