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回到熟悉的伊比利亚半岛，地中海的风都是甜的。

&esp;&esp;明灵在附近的中学担任音乐老师。

&esp;&esp;苏清嘉半年前从中国来到西班牙，为了适应新的环境，家人决定让她停课一年，加上苏清嘉本身在中国已经接受完小学教育，只要语言跟上，学业不是问题。

&esp;&esp;上午是苏清嘉弹钢琴的时间，明灵担任她的钢琴启蒙老师，三岁坐上椅子的苏小美人现在已经能弹出不少曲目了。

&esp;&esp;选了一首《小狗圆舞曲》，朝明灵点了点头，苏清嘉弹了起来。

&esp;&esp;她还小，手指没发育好，但是手指纤长，莹润白皙，张开的时候跨度大，先天条件极好。

&esp;&esp;这首曲子的基调是活泼明快的，像是小狗在追自己的尾巴，不停地原地打着小圈圈，带着困惑又有点小懊恼。

&esp;&esp;曲子很简单，但是弹着弹着，苏清嘉开始走神了。

&esp;&esp;明灵在一边插花，她把桔梗的茎用剪刀减去一点，削尖，寻了个位置插好。

伴着音乐，明灵的动作像是舞蹈一般优雅。

&esp;&esp;音乐家的耳朵总是能捕捉到细小的情绪，尽管明灵尚未能成为音乐家，但她还是听出了女儿琴声中的迷惘和困惑，还有许多她辨认不出的复杂情绪。

&esp;&esp;明明是一首简单的曲子，贝拉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情绪？

&esp;&esp;明灵没有去打扰苏清嘉，但眼神关切十足。

&esp;&esp;苏清嘉在回忆她的上辈子，说长不长，说短不短的三十年。

&esp;&esp;任谁都很难一下接受自己重返童年的生活。

苏清嘉虽然乐天派，对困境永远保持着“船到桥头自然直”

的良好心态，但，那些残存在记忆力的三十年来的种种是抹不去的。

&esp;&esp;像是宣纸上染上的水墨。

&esp;&esp;或浓烈或清淡，或着艳色，或重写意。

&esp;&esp;总是去除不了的印记。

&esp;&esp;人生走一遭，多少愁与怨。

&esp;&esp;不知不觉，曲子竟然弹完了。

&esp;&esp;苏清嘉手停在半空中惊醒，她抬头，看见明灵的眼神，那是一个母亲怜爱慈祥的目光。

&esp;&esp;顿了一顿，苏清嘉朝母亲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。

&esp;&esp;熟悉的《天空之城》从她指尖倾泻而出。

&esp;&esp;不管怎么样，生活总要继续，现在我拿出了巧克力罐中不知是好是坏的一颗，但它起码很甜。

&esp;&esp;说不定，以后我拿出来的每一颗都很甜。

&esp;&esp;生活，总是人过出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