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哈哈，希望你和我一起顺顺利利，然后活到八十岁！”

&esp;&esp;“好。”

祁苏的薄唇抿开浅浅的笑意。

&esp;&esp;“那就许，阖家安康。”

&esp;&esp;夜阑人静，白日的喧嚣已过，明日还要启程，三院里早早熄灭了烛火。

&esp;&esp;朝南主卧的木榻上，男子俊颜锁眉，眼皮轻颤不止，好似梦到了什么。

&esp;&esp;晚霞残褪，周围灰白一片，随处可见的断壁残垣。

&esp;&esp;祁苏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梦境，他看着另一个自己似乎是单人坐在马车里，去往的也是京府的方向。

&esp;&esp;但按着周遭过路人的衣着，并不是如现在这般的隆冬。

&esp;&esp;随处可听见哀嚎声，显然意味着他走的太晚，扬州的城关都已被波及。

&esp;&esp;梦境过半，祁苏骤然惊醒，冷汗顺着下颚弧线，隐入亵衣的领褖，胸前是他剧烈的呼吸起伏。

&esp;&esp;他在梦里意识清醒，方才的感受和当初梦到楚娆时的一样。

&esp;&esp;这些，难道都是前世所发生的事么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从扬州至应天府，即使快赶，车程不下十五日。

&esp;&esp;起初几天，楚娆还觉得新奇，看看沿路小道的风光也挺惬意自得，但四五日过后，她就如霜打的茄子般，蔫儿蔫儿的，连话都不愿意多说。

&esp;&esp;好在沿途偶尔经过些客栈，还能稍事休息。

但楚娆的脸色却是愈发惨淡，以往不饰妆粉，现在生怕祁苏看出来，只能让紫烟帮着用粉英妆面。

&esp;&esp;“夫人，若不然，让奴婢与公子说一声，咱们再休息两日。”

&esp;&esp;客栈停靠的翌日，出发前，紫烟正在房里细心地替楚娆敷面，边敷边看着她的脸色心疼道。

&esp;&esp;“不用了。”

楚娆坐在铜镜前，有气无力地回了三个字。

&esp;&esp;“可是，夫人您昨晚还，”

，紫烟说到最后一句话时，声音低了下去，“还来了葵水呢，这种日子总归要好好养着。”

&esp;&esp;“没事，我素来不疼的。”

&esp;&esp;楚娆刚说完这句，小腹叫屈似的绞痛好一阵，她的眉头拧成一团麻花。

&esp;&esp;她的确是素来不疼，但这次约莫是路上受累，第一次觉得葵水能把人折磨这般惨，连腰都直不起来。

&esp;&esp;幸好最难受的昨晚，碰巧遇上在客栈修整，安稳躺了一晚，否则她今日是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。

&esp;&esp;这一疼不知是会疼两日还是三日，葵水这等女子的秘事，就算祁苏不比寻常人将之当成最污秽之物，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开口说。

&esp;&esp;索性按着路程，走小道还有两日就能到达应天府，长痛不如短痛，她不想寻事再耽搁祁苏。

&esp;&esp;紫烟见劝服无用，不好多言，扶着楚娆出门时，手愈发的温柔。

&esp;&esp;好不容易坐上马车，楚娆舒了一口气，能坐着就好多了，放在走路，脚心就跟扎了麦芒似的，踩下去都疼。

&esp;&esp;马车的茶几上，小厮已经替换好了新煮的热茶和糕点。

&esp;&esp;楚娆盯着那壶茶水，她此时最想的就是热汤下肚，但如今身上不爽利，喝了水还得下马车小解，又是一桩麻烦事。

&esp;&esp;罢了，不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