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哪知道，这报应，竟来的这么快。

&esp;&esp;可这件事，却不能往死了的太夫人身上推。

&esp;&esp;先不说在莲心说了这一番证据之后，再推到太夫人身上太难。

&esp;&esp;太夫人当年身边的人也在太夫人死后被老夫人遣散，且谁愿意出来作证？证明已是良民的她们当年与太夫人一起合谋害死温府的前大孙媳？

&esp;&esp;就说是太夫人害死的张氏，太夫人早已经下土多年，要此事被证实，那么被逐出张家，坟墓被平，也是逃不过的。

&esp;&esp;罪人除了被弃尸乱葬岗，哪有资格入祖坟？

&esp;&esp;然后有了一个罪人母亲、祖母，温家老爷与温家二爷的功名与前程，还要不要？

&esp;&esp;甚至是温府现在各自的抉择

&esp;&esp;温家大爷已是被逼上了绝路，他若否认，便要寻当初张氏生产之人前来作证。

&esp;&esp;然要翻出太夫人谋杀张氏之事，彼时他与父兄功名不保且不说，便是他与仇氏所出的几位孩子该当如何？

&esp;&esp;被贬为庶民后五代不得科举，他的两儿一女如何嫁人、娶妻？

&esp;&esp;“张氏是我威逼产婆谋害。”

温家大爷闭着眼睛艰难抉择道。

&esp;&esp;刑部尚书冯钧闻言，看向温家大爷的眼神变得晦暗。

&esp;&esp;见温家大爷认罪，十分痛快的让衙役拿了笔墨纸砚下去，让他签字画押。

&esp;&esp;此时三司着人前去请的产婆已到其二，业已能对当年产妇之死质证。

&esp;&esp;冯钧待温家大爷对张氏之死认罪画押，将之附上折子，着人送往皇宫，待陛下阅示，又才开始对产妇之事进行问案。

&esp;&esp;有衙役拿来草席，将莲心的尸首裹住，抬出公堂，待结案之后送往乱葬岗。

&esp;&esp;又有衙役提着一木桶水，与一方帕子，迅速将公堂清扫干净。

&esp;&esp;“温府大郎先前承认产妇是你所杀，此时可将过程陈诉一番，以好让产婆质证。”

冯钧一拍惊堂木道。

&esp;&esp;温家大爷此时已然麻木，只平静道：“我认罪。”

&esp;&esp;士子‘无故’杀人，便只是庶民，责罚比勋贵杀人更重。

只因律法为文臣所立，于文臣更有约束之力。

&esp;&esp;便是大隆律中，亦将无故杀人者分为诸类，勋贵与士子到底不同。

且被杀者为产妇，其行更恶，罪加二等。

&esp;&esp;先有谋害嫡妻之事，后又承认谋杀产妇，便是假若温家老爷是当朝宰相，也不敢让自己的儿子承担此两罪。

&esp;&esp;况且还有抱走温长明一事，以贩卖人口论。

&esp;&esp;三罪并罚，为平民愤，恐怕温家大爷这一条命也得三千六百刀才够。

&esp;&esp;温家老爷也不敢让温家大爷将温府名声败坏至此，径直走下旁听之位，立于公堂之下，道：“诸公见谅，我儿痰迷心窍，其言并不可信！”

&esp;&esp;冯钧还是愿意给温家老爷这个面子的，“温公可有证据？”

&esp;&esp;温家老爷既然站出来了，自然就是有把握的，便道：“当年我儿从外抱回一婴孩，身边却是跟有仆从的。

当时跟在他身边的小厮，如今正是府中的二等管事。

因此，此婴孩的来处，自有人可证实。”

&esp;&esp;“父亲！”

温家大爷抬头看向温家老爷，一脸欲言又止。

&esp;&esp;温家老爷呵斥道：“我知道你自幼是个重情义的孩子，可有些黑锅不是你想背就能背的！

朗朗乾坤，天子脚下，你这般是想要陷陛下于不义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