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午后去给太后娘娘请安，意外听到皇上生病的消息。

&esp;&esp;屋里焚着浓重的安神香，太后的面色却是如何也难以安神。

“怎么如此不当心，国事固然重要，身体难道不顾么？哀家说了许多次，这孩子总是不听！”

&esp;&esp;太后语气不轻，保养极好的眼角多出几条细纹。

皇上生病，她也只能对着宫里的人发发牢骚，在儿子面前，却是半分舍不得责备。

&esp;&esp;我因为心虚，立在侧旁一句也不敢多说。

&esp;&esp;太后推开宫女递上的茶，竖眉问：“昨夜在上书房伺候的是哪个没心的奴才！

主子这么熬夜，也不知提醒着点？”

&esp;&esp;我心头一颤，无人敢回话。

&esp;&esp;一位掌司姑姑过来劝慰：“太后娘娘不要着急，皇上打幼时落下的病根，这么些年反反复复，已不是一沟一壑

&esp;&esp;我的手指蜷起来，扎在手心的指甲刺刺落在心上。

凝视他苍白而羸弱的脸，还是缓缓道：“恕难成命，皇上请好好休息。”

&esp;&esp;司徒鄞的眼眸倏然低寒，我故作不见，返身出去。

&esp;&esp;出门时，又看到摆在檀架上的木件雕刻，其中一件“枯木抽枝”

，单薄似断的枝条尽最大努力斜伸出来，仿佛向我伸手。

&esp;&esp;轻轻阖上殿门，正巧送药过来的陈公公看到我，惊讶了一霎之后笑脸迎前：“娴妃娘娘要回去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是，烦劳公公照顾皇上，务必让皇上把药喝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娘娘有所不知，皇上向来不喜欢喝这苦兮兮的汤药，每次必要闹上几番，若是强劝还会大发脾气。

这几年应妃娘娘照看着，还算好些，否则奴才们实在无法。”

&esp;&esp;我不语。

&esp;&esp;“也难为皇上，尽心尽力为国事操劳，可待得自己病时，身边连个贴心人儿都没有，老奴真是心疼。”

&esp;&esp;我仍不语。

&esp;&esp;陈公公继续道：“哎，可叹皇上如此勤勉为国，怎么偏偏老天不开眼……”

&esp;&esp;“罢了罢了，药给我吧。”

我听不得这等话，深深看陈公公一眼，“陈公公对皇上，也是尽心尽力了。”

&esp;&esp;陈公公躬身隐笑：“不敢，皇上万事遂心如意，做奴才的才好过不是？”

&esp;&esp;提着食盒再进寝殿，司徒鄞闭目躺在榻上，英眉微拢。

刚一走近，他眼也不睁道：“出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