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若真按海婆所言，把人给弄出去了，她还能活？

&esp;&esp;顾皎不是圣母，但眼睁睁看着一个美人儿凋零也不忍心。

&esp;&esp;她想了想，道，“海婆别这么说，我留着她还有用。”

&esp;&esp;大约是经了这一遭，海婆多少有些信她的能耐，“按理不该多问，但夫人如何用她——”

&esp;&esp;“毕竟是个美人。”

她笑一笑。

&esp;&esp;这世上，美，难求啊。

&esp;&esp;顾皎既然决定了药让含烟活下来，那就得管到底。

海婆是个标准的下人，她全心全意维护主人的利益，为主人调理下人，打压自尊心和意志力，使之成为彻底的奴隶。

&esp;&esp;那么，她必定会在小事上为难含烟，磨损她的心智。

譬如，罚跪，当面责骂，不给吃饭，或者其它龌龊之事。

&esp;&esp;因此，她先回房换了大衣裳，又拆了簪环，早早出去等着吃午食。

&esp;&esp;果然，就这一会儿的功夫，海婆已经回厢房，里面隐约传出她责骂的声音。

&esp;&esp;她略皱了皱眉，得想个办法把她弄外面院子去才行。

她走过去，隔着窗子问，“海婆，我想给将军做几套衣衫，前儿从箱子间找了些布料出来，感觉还不太够。

你去开一下库房，再找些出来。

初二回平地，咱们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，正好做起来。”

&esp;&esp;海婆立刻应了一声，开门出来。

&esp;&esp;尔后，里面极安静，似乎听不见含烟的哭声。

&esp;&esp;顾皎站了好一会儿，里面才极不容易地憋出一声抽泣。

她摇摇头，很干脆地推门进去。

&esp;&esp;含烟的小隔间在最里面，她原本躺在床上，听见声音后立刻坐起来抹眼泪，见是顾皎后更是脸发青。

&esp;&esp;“夫人——”

可怜兮兮。

&esp;&esp;美人真是天生的，那浓密的眼睫毛被眼泪湿润成一束束的翘起，眼眶有些微微的红肿，但更衬得一双眼睛湿润晶莹。

&esp;&esp;顾皎感叹，若自己是个男人，怎么舍得含烟受委屈？

&esp;&esp;“坐着吧。”

她道，“好好一个美人儿，怎么哭成这样了？”

&esp;&esp;含烟抖了一下，似乎十分害怕。

她急忙滑下床，给顾皎拿椅子，自己麻溜地跪在地上。

&esp;&esp;上下关系，顾皎看见她腻脂般的颈项上，一条又红又肿的勒痕。

&esp;&esp;对自己下手也蛮狠的。

&esp;&esp;“别跪，去找个小几坐下来。”

顾皎收搭在桌子边缘，眼睛四下看。

&esp;&esp;窗台擦得十分干净，上面放了个小瓷瓶，插了巴掌大小的一枝红梅；妆台整整齐齐，两个水粉盒子，一个小妆盒，虽然东西不多，但看得出来日常使用很精心。

&esp;&esp;顾皎自己活得粗，在物资极其丰富的现代，常年也就几样水和乳保脸面。

再加上日日埋头在实验室，身边都是不修边幅的理工男，根本也想不到去买个什么花。

&esp;&esp;含烟是个典型的，有生活情趣，对自己有期待的美人。

&esp;&esp;“夫人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