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江晚晴有些惊讶，停下，等他跟上来：“你……你没等她——”

&esp;&esp;“我从前不曾在她身上多费心思，如今也不会为了她，让姑娘久等。”

他顿了顿，漠然道：“她也不会想我看见她咽气。”

&esp;&esp;江晚晴不作声。

&esp;&esp;容定轻叹：“你总是心软。”

&esp;&esp;江晚晴淡淡道：“有来有往，互不相欠而已。”

&esp;&esp;回到西殿，江晚晴去找福娃了，容定才到后院，就见有人已经等在他门前。

&esp;&esp;秦衍之看见他，还是那温和有礼的样子：“容公公。”

&esp;&esp;容定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佩刀侍卫，笑了笑：“秦大人找我有事？”

&esp;&esp;“不。”

秦衍之道，“是皇上传你前去。”

&esp;&esp;

&esp;&esp;养心殿。

&esp;&esp;七、八名太监忙碌一早上，才把地上、墙上的血迹都洗刷干净了，可到处依旧残留着昨夜血战的痕迹。

&esp;&esp;一张水墨山河屏风千疮百孔，当中裂成两半。

&esp;&esp;紫檀木书架、甚至皇帝的御案上，满是刀剑劈砍的裂痕，触目惊心。

&esp;&esp;张远、赵贺两人奉命查清行刺之事，彻夜未眠，加上一个白天的审讯，终于有了眉目。

午时刚过，奉命前来，双双跪在底下。

&esp;&esp;皇帝坐在御案后。

&esp;&esp;他眉眼冷淡，手指抚过桌面上一道凹陷的裂缝，漫不经心地敲了几下。

&esp;&esp;缝隙中，有暗色的干涸的血，不知是谁的。

&esp;&esp;他看了一眼，神色不变，全然的无动于衷。

&esp;&esp;昨天，就在这个地方，他突然遇袭，假扮僧人的刺客执刀闯入，尽是亡命之徒，北羌的死士精锐。

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，只为取他性命。

&esp;&esp;刀刃砍入肉体的钝响，飞溅的鲜血，凄厉的惨叫。

&esp;&esp;任何一样，足以令人噩梦连连。

&esp;&esp;可他半点不在乎，如今更不会触景生情，对他而言，这生死搏命、鲜血淋漓的场面，反而是极为熟悉的。

&esp;&esp;他低头，目光扫过赵贺和张远，移到另一名太监身上。

&esp;&esp;那是慈宁宫西殿的太监，似乎感受到帝王的注视，他身子一僵，腰背弯下：“回皇上，姑娘晚上睡的不踏实，但是身体无恙，醒后去了一趟启祥宫。”

&esp;&esp;旁边两人同时抬头，看着那太监，又互相交换一个眼神。

&esp;&esp;凌昭淡淡道：“启祥宫。”

&esp;&esp;太监忙道：“是、是的。

姑娘带着容公公同去。”

&esp;&esp;凌昭眉目不动：“下去罢。

告诉你们姑娘，朕稍后去看她。”

&esp;&esp;小太监千恩万谢地倒退着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