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柳雁目光又落回书上，说道，“虽然她非我亲娘，但待我真心，于我也有养育之恩。

她生的孩子，我能将他看做亲弟弟来疼。”

&esp;&esp;管嬷嬷迟疑稍许，问道，“可若生的是女儿呢？”

&esp;&esp;柳雁笑笑，镇定淡然，“那更好呀，女儿会疼人，娘便又多一个人来疼了。”

&esp;&esp;如今长大，想到当年撕心裂肺哭求母亲不要给她生妹妹，只要弟弟，便觉好笑。

兴许是那时刚得到母亲疼爱，不愿被另一个孩子分去这份怜爱，更怕失去。

而今已是十四岁的小大人，她已然想通。

&esp;&esp;李墨荷是女子，她有做母亲的权力。

虽然自己跟她情同母女，可到底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。

若是不生养，怕是要一辈子遗憾的。

&esp;&esp;她有自信，哪怕是娘亲生十个孩子，她从她那里得到的宠爱，也不会少半分。

&esp;&esp;当初那样抵死相拦，不过是因为她自己没信心，怕母亲被夺走罢了。

&esp;&esp;她将书放到床边，安安稳稳躺下身，“睡觉。”

&esp;&esp;一夜无梦，本该睡个好觉，可不知是因为睡前听嬷嬷提了几回“肚子肚子”

，亦或是其他什么，总觉自己小腹咕噜微胀不舒服。

&esp;&esp;晨起，除了老太太和李墨荷，柳家其他人都往凤坨山祈福去了。

&esp;&esp;柳家马车行了小半段路，就见了齐家人。

&esp;&esp;齐存之向来不爱带下人出门，旁人跟着浑身不自在，见着柳家马车后头跟着许多下人，就同儿子说道，“你看，那些下人每个月都值好多银子的。”

&esp;&esp;齐褚阳看了几眼，点头，“确实是要许多银子。”

&esp;&esp;齐存之语重心长道，“所以呀，你要是要娶雁雁，一定要跟她说清楚，我们齐家是没有那么多下人的。”

&esp;&esp;齐褚阳忍不住看他，“爹……”

他真的很想问问自己的爹当年潜伏时候做的是什么事，跟潜伏之前的脾气真是相差很大呀。

&esp;&esp;两父子见马车到了前头，就上各自上车了。

柳定义一见齐存之钻入车内，便说，“你家的车轱辘子都要被腐蚀了。”

&esp;&esp;“那改日就要劳烦老兄你来接我了。”

齐存之还是觉得跟人挤成一车热闹，就他们父子俩乘坐一辆，实在太空荡，“下回圣上再赏赐我马车，我定要求个小点的，那个太大了，哪里都空，不舒服。”

&esp;&esp;柳定义说道，“有两个人一起坐，怎会觉得空。”

&esp;&esp;齐存之笑笑，眼角已有沧桑皱纹，“你若是独自被人关在牢笼里半年，就知道……能热闹的时候，一定要热闹得好。”

&esp;&esp;柳定义顿了顿，知道他说的是潜伏敌国时所遇的事，“嗯。”

&esp;&esp;“等等。”

齐存之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，左看看右看看，“嫂子呢？”

&esp;&esp;“你嫂子有孕，不便出行。”

&esp;&esp;齐存之一拍大腿，“你竟又要做爹了！”

&esp;&esp;柳定义脸上微僵，“啊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不对，这还是俩人呀。”

齐存之只觉车里少个人，这又显得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