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薛院士不答，用力往上跳，重重落下，再看看地上，并未陷入土里，鞋底也没沾上湿泥，地已全干了，这才笑笑，“明日又是一个晴朗天。”

&esp;&esp;另一人敲敲手中烟杆，趁着去授课前多吸几口，笑道，“定是又想做些事了。”

&esp;&esp;果不其然，薛院士朗声道，“明日牵钩。”

&esp;&esp;牵钩，又谓之钩拒。

当年楚国兵强马壮，水军舟师更是强大。

发明了一种名叫钩拒的兵器，以用于水上作战。

两船相遇，敌军退败时，军士用钩拒将敌船钩住拉之，使之无法脱逃。

敌军自然会划船逃之，一拉一扯较量着气力。

后就变成如今的牵钩。

只是并非以兵器较量，而是化为长绳，双方各执一头，中间系上彩绸，地上描画河界线，越界者，败之。

&esp;&esp;而今牵钩并非局限男子，女子也有以此为乐。

纤弱女子较量力气时，柔柔弱弱，与男子所表现的阳刚全然不同，各有各自的可观处。

&esp;&esp;柳雁听说明日举行牵钩，撇撇嘴，定是那薛洞主想的点子。

不过也不是不好玩，比上课好多了，心里是接受的，可又不能明着支持薛洞主，便坐直了身只是听着。

&esp;&esp;郑昉说完举办牵钩的五日安排，见柳雁竟然一声不吭，心头咯噔，这小祖宗该不会是又病了吧？上回可把他内疚得不行，坐立不安，寝食难安。

等柳雁终于来书院，不见她瘦，自己倒是瘦了两圈。

&esp;&esp;“可有异议？”

郑昉环视一周，满堂无人说个不字。

他又道，“那就明日开战了？”

&esp;&esp;“先生。”

柳雁回过神，朗朗叫出声。

&esp;&esp;郑昉只觉心尖要冒出冰水来，她何时问过简单的问题？只怕等升到夏班，有了“问难”

这一课，她定会难倒许多先生吧。

&esp;&esp;“且说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们跟谁比呀？”

&esp;&esp;“抽签。”

&esp;&esp;柳雁眨眨眼，“跟谁？”

&esp;&esp;郑昉已经预想那二十几个小身板等会要闹腾了，“二十四个班混战。”

&esp;&esp;果然，尾音未停，满堂都如炸锅的米花，不能停下。

因为这事太荒唐了，万一最小的立春班跟最大的大寒班对上，那就不是牵钩了，而是可笑的戏台吧？而且他们是春日小班，从夏开始哪一个都是强敌，如何能赢？即使前面都碰上小班，但是最后还是要跟大班对上，那必输无疑。

&esp;&esp;既然都是输，那何必比？

&esp;&esp;不过是给人添笑柄。

&esp;&esp;这一想，士气全无。

炸开的米花已消停回锅，即使再在锅底点火，也蹦不起来。

看得郑昉好生郁闷，他也是想不通为何院士要这样决定，一路跟众先生商讨，却没得出个结论。

&esp;&esp;可薛院士决定的每一件事，都莫名地让他们笃信——定不会错。

&esp;&esp;所以无论如何，签还是得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