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病房里。

&esp;&esp;陆柏良走进来，阮胭还没有睡。

&esp;&esp;她睁着眼，就看着白色的床单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&esp;&esp;陆柏良问她：“怎么还没有睡？”

&esp;&esp;“不敢睡。”

阮胭恍然被惊醒似的，看着他。

&esp;&esp;“为什么？”

他走过来，坐在床边，温和地注视着她。

&esp;&esp;“像做梦一样，不太真实。”

&esp;&esp;“别怕，不是梦。”

他问她，“腿和头还痛不痛？”

&esp;&esp;她摇头，“你怎么还在医院？”

&esp;&esp;“等一个小孩，我答应了她，今天给她讲故事，但她现在还没有来。”

陆柏良看了看墙上的钟表，时针已经指向了“12”

。

&esp;&esp;“你，还是这么，”

阮胭握着床单的手指紧了紧，想到一个词，“君子一诺啊。”

&esp;&esp;陆柏良笑笑，没说话。

&esp;&esp;病房里的白灯亮堂，把他的眉目照得清润。

&esp;&esp;阮胭说：“真好，你一点也没变。”

&esp;&esp;陆柏良替她掖好被子，“你也没变。”

&esp;&esp;阮胭摇头，“我变了，哥哥，在和你分开的这几年里，我做了很多荒唐的事。”

&esp;&esp;他静静地听着，等她继续往下说。

&esp;&esp;“荒唐到你都想象不到出来。”

阮胭看着他，像是一个在和神父忏悔的虔诚使徒。

&esp;&esp;神说，祷告、忏悔，就可以得到灵魂的鞭挞与救赎。

&esp;&esp;她还配吗。

&esp;&esp;“我和沈劲在一起过。”

她看着他，“我欺骗了他，利用了他，甚至如果你不出现，我可能这辈子，都不会告诉他真相，我会让他一直怀着对我的愧疚，为自己换取一个无忧的生活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早就已经变坏了，很坏很坏。”

&esp;&esp;“对不起，让你失望了。”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她说完了，不敢看他。

&esp;&esp;她是个罪人，最怕看到神父清明的眼。

&esp;&esp;灯泡闪了下，一秒不到的工夫，她却只是听到他说，“我知道。”

&esp;&esp;沈劲小时候对宋叶眉的意思，他们那群人都知道，今天在病房门口看到沈劲，再联想到阮胭和宋叶眉相似的模样，他回去后，仔细想了想这个中可能，也就明白过来了。

&esp;&esp;“我站在你这边。”

他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