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谢吉祥略微翻了翻，就丢到一边。

&esp;&esp;衣柜最下面放了两个包袱，用最普通的青布包着，谢吉祥解开包袱，几身朴素陈旧的衣裳映入眼帘。

&esp;&esp;谢吉祥在补丁上摸了摸：“这是池小荷的旧衣，进了祝家之后似乎一直没有穿过，已经有些潮了。”

&esp;&esp;赵瑞的目光，就落在这几身略有些脏的衣裳。

&esp;&esp;“这衣裳没有洗。”

&esp;&esp;谢吉祥把每一件衣服都抖开，仔细在上面摸索：“这旧衣太脏了，又很破，祝家那些养尊处优的丫鬟们，定不肯洗的。”

&esp;&esp;赵瑞看她一点都不嫌脏，在每件衣服上都摸得很仔细，不由微微皱起眉头，双手也下意识攥起拳头。

&esp;&esp;他嫌脏。

&esp;&esp;谢吉祥余光看到他攥拳，好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：“你啊，也不知前些年怎么做的仪鸾卫。”

&esp;&esp;提刑官的活又脏又累，但仪鸾卫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
&esp;&esp;赵瑞有洁癖，对这些脏乱最不能容忍，却在仪鸾司硬生生熬了两年。

&esp;&esp;听到谢吉祥的话，赵瑞错开视线，起身走到窗边坐下。

&esp;&esp;正午时分的朝阳从他背后投来光影，点亮了他冷峻的眉眼。

&esp;&esp;“仪鸾司的差事，并不难。”

赵瑞漫不经心道。

&esp;&esp;他原本以为要多安慰小姑娘几句，结果等了半天没等到谢吉祥的反应，这才扭头往她手上看去。

&esp;&esp;只见谢吉祥在一件衣服的补丁处反复摸索，脸上有着熟悉的兴奋和专注。

&esp;&esp;“怎么？”

&esp;&esp;谢吉祥举起那件衣服，对着阳光仔细看，少倾片刻，她压低声音道：“这里面有东西。”

&esp;&esp;赵瑞的目光没有追随那件破破烂烂的短衫，他不自觉地盯着谢吉祥红彤彤的脸蛋看。

&esp;&esp;大抵因为找到了新线索，谢吉祥的眼睛越发明媚，她那双圆圆的杏眼好似在发光，上扬的唇角透着满满的欢心。

&esp;&esp;赵瑞也微微勾起唇角，不为线索，单只为她高兴。

&esp;&esp;“怎么这么笃定要翻衣服？”

赵瑞问。

&esp;&esp;谢吉祥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把只有赵瑞手指长的小剪子，在补丁的缝线处轻轻动作。

&esp;&esp;“你还记得她的肚兜吗？”

谢吉祥问。

&esp;&esp;赵瑞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赵瑞：“不记得，什么都不记得。”

&esp;&esp;谢吉祥手中不停，疑惑地问：“昨日的事

&esp;&esp;怎么现在就忘了？池小荷的那件肚兜上，绣了一句诗。”

&esp;&esp;赵瑞恍然大悟：“你说这个啊……”

&esp;&esp;谢吉祥没有觉察他的异样，只道：“当时我觉得有点奇怪，怎么会在肚兜的边缘单独绣一句诗，后来听了牙婆一说，我大概明白池小荷为何如此。”

&esp;&esp;“对于她来说，什么都不如身上的东西重要，纸会被撕毁，外物也都留不住，但贴身穿的衣裳，很少会有人去翻动。”

&esp;&esp;她没有去动祝家给她添置的衣服，只改了自己带来的旧衣，因为她很清楚，祝家的丫鬟绝对不会去碰这些她们认为的腌渍物。

&esp;&esp;随着谢吉祥的话，剪刀剪断最后一根棉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