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苏长青不愿离开，他固执地站在原地，与她对峙，“你的身体支撑不起了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。”

她斜倚在窗边，装出个漫不经心模样，“我不是撑不起，我是有瘾，杀人的瘾。

其实也不是我，是我身上那东西，也就是我的主子，她老人家显是杀人没杀够，与我闹脾气呢。”

&esp;&esp;“阿黛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我得去找几个人，练练手，苏公子要不要一道摘两个人头玩玩？”

&esp;&esp;“柳黛！”

&esp;&esp;“其实我也不是柳黛。”

她勾起嘴角，自嘲地笑了笑，“我不过是一具肉身罢了，脊骨里的那只蛊，才是真正的主宰。

你说你喜欢我？你喜欢的是肉身，还是那条虫啊？”

&esp;&esp;“阿黛……”

他缓缓走到她身边，“你想赶我走，实在不必说这些糟践自己也糟践我的话。

明日我去找李子池，问一问他老人家可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……”

他情深款款，语调温柔，一双迷离眼，轻轻松松蛊惑住她，连他何时拉上她手腕，偷偷探她脉象都没察觉。

&esp;&esp;她只顾吃醋，“不去送你师妹了？”

&esp;&esp;他笑着摇头，“不去了，师妹身上并无大碍，独自回山应当不成问题，你的身体最要紧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最要紧？”

&esp;&esp;“不错。”

&esp;&esp;她不肯轻易相信，要反复问：“任何时候都是我最要紧吗？”

&esp;&esp;他定定道：“任何时候。”

&esp;&esp;“你骗我。”

&esp;&esp;“倘使是我骗你，你揍我就是了，哭什么呢？”

&esp;&esp;也不知是从哪一个字，哪一句话开始，她的眼中汲满泪水，稍稍一动便滚落下来，落在沾灰的地板上，也落在他心上。

&esp;&esp;他伸长手臂，将她搂紧。

&esp;&esp;他的下颌，正好搁在她头顶，是个恰恰好的位置。

&esp;&esp;柳黛在他怀里，一面哭一面说：“我原是这世上最不要紧的人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不是。”

&esp;&esp;“不是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你从来都是最要紧的。”

&esp;&esp;柳黛愤愤然捶他，“你怎么回回说话都跟受刑似的，我不下鞭子，你就不肯多说一个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