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可短暂的犹豫之后，铭久拒绝了这一提议。

&esp;&esp;“我觉得你应该再考虑考虑，”

霍至说，“这是个靠谱的提议，我记得好像有谁说过，‘两恶相权取其轻’。”

&esp;&esp;“可能是仲武。”

铭久说。

&esp;&esp;他依稀记得，在阐述为民久执行死亡的理由时，仲武似乎说过这句话。

&esp;&esp;“正是因为‘两恶相权取其轻’，我才不能那么做。”

最后他说。

&esp;&esp;炝锅、炒菜、调味、煮汤、下面、加蛋，片刻忙碌之后，冬融眼前摆上了满满一碗热气腾腾的炝锅面。

&esp;&esp;“你先吃，你妈妈的再多煮一会儿。”

铭久说。

&esp;&esp;“我都吃饱了。”

&esp;&esp;“那也再吃点儿，那些不如这个有营养。”

&esp;&esp;“那你呢？”

&esp;&esp;“我不着急。

我喜欢吃烂一点儿的。”

&esp;&esp;“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喜欢吃筋道一点儿的呢？”

&esp;&esp;铭久一下被问住。

他确实不记得女儿到底爱吃哪种口感的面条。

&esp;&esp;“跟你开玩笑呢，”

冬融笑道，“我还真就喜欢吃筋道一点儿的。”

&esp;&esp;铭久暗暗舒了口气。

&esp;&esp;冬融扶住碗，先闻了闻，白皙的脸上，笑容更加灿烂。

&esp;&esp;那一刻，铭久感到无比满足。

&esp;&esp;当冬融将热气轻轻吹散，把嘴贴上碗沿儿，铭久不禁开始期盼，接下来是否会出现影视作品中常见的桥段——女儿品出当年的味道，父女相认，泪湿衣衫。

&esp;&esp;可冬融连一口面汤都没尝到，便猛地绷直了身体。

她抓挠着自己的喉咙，表情十分痛苦，就像一条离了水的、正在拼命呼吸的鱼。

&esp;&esp;铭久大惊，随即发现冬融的脸和手上冒出许多疹子一样的红点，眼皮也慢慢肿了起来。

&esp;&esp;他连忙赶到跟前：“你怎么了？哪儿不舒服？啊？”

&esp;&esp;冬融张了张嘴，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。

在瘫倒之前，她把手指向桌上未吃完的路边早点。

&esp;&esp;直到黄昏时分，冬融的身体状况才彻底稳定下来。

&esp;&esp;在这无比漫长的几个小时里，铭久不止一次在心底痛斥自己。

不久前，尾声

&esp;&esp;三年后，一个春光明媚的下午。

&esp;&esp;z市南湖公园里，蔷薇似锦，法桐翠碧，如织的游人徜徉在和风中，一个个脸上都红扑扑的，像是有了醉意。

&esp;&esp;湖畔一角，一位长相甜美的少妇正坐在路椅上，看丈夫给儿子演示打水漂。

走路还不太稳的儿子认真看了一会儿，忽然摇晃着从地上抓起一块鹅卵石丢进湖中。

只听扑通一声闷响，大大小小的水珠立刻飞溅在儿子胖乎乎的小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