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两道身影相互交错之际，依稀有刀光一闪。

&esp;&esp;紧接着，万赖俱寂。

&esp;&esp;半个怪人呆呆立在原地。

忽然间，他仅剩的独眼，仿佛看见了自己另一只早已失明，变得深陷干瘪的眼窝。

同时，又看见了飞溅出的血珠。

&esp;&esp;这几点鲜艳血珠，竟像是从他两眼之间喷出去的。

&esp;&esp;有谁能了解他这种感觉？

&esp;&esp;没有！

只有活人，才能了解别人的感觉，已经被劈成两半的死人，却绝对不会。

&esp;&esp;一个从头到脚，被劈成两半的人，本来应该什么都看不见的。

可是刀锋实在太利，出手速度又实在太快。

以至于这一刀斩下之后，半个怪人仍没有死，还可以看见这最后一刹那所发生的事。

&esp;&esp;一刹那究竟有多久？

&esp;&esp;一弹指间，已是六十刹那。

但奇怪的是，人们在临死前最后一刹那，竟能想到很多平时十天十夜都想不完的事。

&esp;&esp;半个怪人想到的，是什么？

&esp;&esp;无非悲欢离合，无非爱恨情仇。

但无论如何，这一切都不会再有人知道。

而他自己，当然也永远不会说出来了，

&esp;&esp;半个怪人倒下，程立站起。

越前长船长光的刀尖指向地面，一点殷红血珠，也恰好徐徐滴落。

&esp;&esp;小胡子满面惊疑不定，脱口叫道：“杀人不见血，剑下一点红？不对，你使的是扶桑长刀。

可是……这刀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刀也好，剑也罢，只是这个人掩饰自己身份的工具而已。”

&esp;&esp;老学究缓缓站起，枯瘦如鸡爪的十指不住开合。

他双眼死死盯着程立，一字字问道：“真武宫孤云道人，是你的什么人？”

&esp;&esp;旁边的水龙吟骤然听到“孤云道人”

这四个字，禁不住登时大吃一惊。

&esp;&esp;很多人都知道，天下三大源流之一的真武宫，其掌教真人法号“灵风”

。

但能够知道灵风真人师父是谁的人，当今世上，已经不多了。

&esp;&esp;但水龙吟正是其中之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