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大夫怎么说，吃药了吗，怎么精神坏成了这个样子？”

古氏替卫芳理了理被冷汗打湿的鬓发。

&esp;&esp;“红萍，快给嫂嫂和三妹妹倒茶啊。”

卫芳强打起精神道。

&esp;&esp;“快别忙活了，咱们是为了来喝茶的吗？”

古氏道：“以往你在府里虽说文文静静的，可也不是没有主意的人，怎么嫁过来才半年就叫人欺负成了这个样子？”

&esp;&esp;卫芳的眼睛还红肿着，这会儿听了古氏的话，泪珠又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。

&esp;&esp;“怎么会小产呢？”

卫蘅在一旁问道。

&esp;&esp;卫芳张了张嘴，像是千头万绪不知该如何启口一般，外头给商太太煎完药的绿橘听了，一下就冲了进来，“都是姑爷害的我们姑娘。”

&esp;&esp;绿橘转头对着卫芳道：“姑娘，都到了这个地步了，你做什么还帮姑爷遮掩，你好糊涂啊。”

&esp;&esp;卫芳闭着眼睛道：“都是我的错，当初我以为若是低嫁，只要我孝顺和婉，商家看在爹爹和侯府的面子上，我们一定能夫妻和美，哪知道……”

卫芳捂脸哭了起来，“是我辜负了母亲的好意。”

&esp;&esp;当初木夫人并不同意卫芳嫁入寒门，是卫芳求到老侯爷跟前，卫峤才给她定的商家。

&esp;&esp;卫芳是不是真觉得辜负了木夫人，卫蘅不知道，但是听她话里的意思，这就是在古氏面前向木夫人低头了。

&esp;&esp;“快别哭了。

绿橘，你把前因后果告诉我，咱们家里的姑娘可不能随便被人欺负。”

古氏道。

&esp;&esp;绿橘道：“上回三姑娘来，闻见姑娘熏的香，说是有活血化瘀的香料在里面，叫姑娘少用。

那香正是姑爷带回来的，姑娘就去问姑爷，姑爷却不承认。”

&esp;&esp;卫芳苦笑道：“原本我屋里并不熏香的，做小姐时那些习惯早就改了，婆母说家里处处都需要钱，这些奢靡之物都是不许用的。

我怀了身子后，害喜也并不严重，可是商彦升说怕我以后害喜厉害，特地去香铺给我买了有孕的妇人特用的香。

我当时只当他是爱护我，哪知道，哪知道他，那么狠心。”

&esp;&esp;卫芳说了这样长一段话，气就有些接不上，缓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道：“那日三妹妹说了之后，我心里就有些怀疑。

我想着年下处处要用钱，所以等闲也不点那香，反倒是商彦升每日回来，都催着我点。

后来我下面就来血，大夫说有小产的征兆，嘱咐我卧床休息。”

&esp;&esp;古氏道：“这说不通啊，姑爷为何要害你和他的孩子？”

&esp;&esp;卫芳凄凉又凄厉地笑着，“是啊，我也想不通，如果不是小月偷听到他和我婆婆的话，我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呢，我，我从没想到天下还有那等狼心狗肺的人。”

&esp;&esp;绿橘见卫芳气力不支，便接过话道：“昨日姑娘小产，把小月那丫头给吓坏了，背后寻了我，将她前些日子听见太太跟姑爷说的话告诉了我。

太太说，若是姑娘一进门就生下长孙，姑爷今后又要仰仗岳家，肯定一辈子在姑娘面前都抬不起头，她这个做婆婆的也就只能看姑娘的脸色了。

太太说，还得想法子把姑娘压下去，若是她进门无所出，今后在姑爷面前就硬不起来，姑爷叫姑娘往东，她就不敢往西。

世子爷那边为了让姑娘的日子好过，又愧疚姑娘不能给姑爷生儿子，肯定就会不遗余力地帮姑爷。

姑爷回过头再哄好姑娘，不愁姑娘不感激涕零。”

&esp;&esp;古氏和卫蘅听了只觉得匪夷所思，她们一如卫芳一般，觉得商家娶了卫芳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，不说当仙女儿一样供着，但绝不应该这般对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