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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她给了我两百四十块钱,然后去她棚户区的娘家跟人聊天,故意让一个二流痞子知道我有三百块钱。
那个二流子跟踪我几天,把我堵在小巷子里要侵犯我。”
&esp;&esp;“天!”
奶奶倒抽一口凉气
&esp;&esp;陈玲玲和了一口水之后说,“然后那个二流痞子被我给打趴下了。”
&esp;&esp;她转向看容远:“就是咱们在洋布店碰面的那一天。”
&esp;&esp;“陈建强知道吗?”
奶奶问她。
&esp;&esp;“知道了有用吗?陈建强会说,那是谢美玉的无心之言。”
陈玲玲笑,“在他的眼里谢美玉做什么都是对的。
我稍有不从就被他训斥。”
&esp;&esp;“这也太过分了。
当初他不过是一个锅炉工,是因为他的成分好,组织上做媒,你妈妈才嫁给他的,要不然他是绝对配不上你妈妈的。”
&esp;&esp;“我知道。
可在他的心里,妈妈早就没了位子,他们把妈妈和外公的照片全都撕烂了,我捡回来贴好了。
如今我跟他们势同水火,现在我是搭伙在盛兴荣伯伯家里,您应该认识。”
&esp;&esp;“认识,机务那块的小盛做事很卖力的,除了有点耿以外。
还有他那个老婆张巧云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,都是好人啊!
那时候我也亏得他帮忙……”
奶奶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。
&esp;&esp;陈玲玲知道她不愿在小孩子面前说那些脏污的事。
她继续:“陈建强和谢美玉现在跟徐永根走得特别近,那个徐永根不是个好东西,他好色,他老婆贪财,陈建强这些年跟谢美玉结婚之后,他没把心思放在工作上,而是跟徐永根学了那种走捷径的办法,才不过转到机务七八年已经从学徒升小组长再升工段长,这次原本徐永根要把主任的职位给他,您想想看,他的经验和水准够吗?”
&esp;&esp;陈玲玲絮絮叨叨把这些事,讲给奶奶听,用带着抱怨的口气,让奶奶知道她生活艰难。
&esp;&esp;瓜吃完了,奶奶让陈玲玲进去刷牙,两人进了奶奶的房间,一张老式的架子床,床上挂了蚊帐,陈玲玲先上了床。
奶奶过来放下了蚊帐。
&esp;&esp;奶奶睡在外侧,陈玲玲睡在里侧,奶奶伸手拍着她的背:“你妈妈跟我这样睡了很多年。”
&esp;&esp;“像我这么大了,妈妈还跟您睡?”
陈玲玲依偎在奶奶的身边。
&esp;&esp;“嗯,那时候奶奶就住一间十七平米的房间,放两张床就太挤了,你妈妈跟我睡到出嫁。
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她当然跟我睡。”
&esp;&esp;陈玲玲仰头:“奶奶,再跟我说说妈妈!”
&esp;&esp;“你妈妈啊……”
&esp;&esp;许清璇回忆起那个扎着两根辫子的小姑娘,等着她从飞机上下来,扑到她身上,称呼从“许阿姨”
变成“妈妈”
。
&esp;&esp;她穿着她亲手做的衣服,吃着她亲手做的饭菜,仰头跟她今天在学校学到了什么?她父母双亡,而她整个家族,乃至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未婚夫都在遥远的异乡。
她们相依为命,她们互相给对方一个家。
&esp;&esp;陈玲玲听她说起衣服,从床上爬起来:“奶奶我穿给你看,那条裙子可好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