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白玉凤这头千恩万谢，趁人一扭头狠狠拧了李留弟一把，又赔着笑说孩子不聪明，还求着主任能给个机会，从一年级开上就行。

&esp;&esp;教导主任也是为难：“你家孩子吧，真是年龄太大了，真的，我们小学，上五年级的孩子都大部分比她年龄小——这样吧，我出题目考考她，要是这孩子真的脑子不行，那刚才说的话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别呀！

再咋地那一一得二，她还知道嘛！”

白玉凤也怕李留弟上不了学就只能捞一回钱，倒是真心希望李留弟能上上学，咋的也对付个一两年，她能多得点钱不是。

&esp;&esp;教导主任笑笑，果真去另外的书桌上去找卷子，一旁一个瘦高个戴黑边眼镜的男老师过来：“郭主任，你找啥？啊，试卷啊？要让这个学生做是吧！

？我这儿就有，来，做这个……”

&esp;&esp;一张卷子推到李留弟面前，李留弟舔了舔唇，看着密密麻麻的字，只觉得紧张。

&esp;&esp;白玉凤扫了两眼，根本就看不懂，却仍是捅了李留弟一下。

&esp;&esp;李留弟这才小声问：“老师，能借我只笔吗？”

&esp;&esp;那个男老师一笑，真的拿了只笔给她，却不是普通学生用的铅笔，而是他自己用的钢笔。

&esp;&esp;英雄钢笔，银灰色的笔身，看起来已经旧了，但擦得却泛着光泽。

&esp;&esp;李留弟握住英雄钢笔，忍不住就露出一丝笑意，整个人都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。

&esp;&esp;她还记得，孩子们上学时，她每次买给他们的钢笔都是英雄的，大宝用得最旧的一只从初一一直用到高一。

&esp;&esp;再后来钢笔品牌就越来越多了，她也不用给谁买钢笔了，甚至好多人都不用钢笔，改用什么中性签字笔了。

&esp;&esp;可要她说，那些东西怎么有钢笔好用呢？

&esp;&esp;轻轻拔下笔帽，听着那轻微得几乎可以忽略的微声，李留弟连最后一丝紧张感都消失了。

&esp;&esp;面前这张卷子，她不是全都明白，但有很多，她很熟悉。

&esp;&esp;这大概算是综合试卷吧？有语文，有数学。

&esp;&esp;这些字她几乎是都认识的，标拼音、写汉字，她都没问题，但让默写唐诗《鹿柴》？

&esp;&esp;抹了把汗，李留弟只能略过，后面又是造句，这个她知道，就是用词造句，孩子们小时候她还跟着玩呢！

&esp;&esp;嘴角噙着笑，李留弟一字一句写得认真。

&esp;&esp;后面又是数学题，不是加减题，而是乘除法，后面还有应用题，李留弟答了差不多一大半的题，有些问题就真的不太会做了。

&esp;&esp;这个是不是就是那个什么方程啊？有个x？！

&esp;&esp;擦擦汗，李留弟觉得自己答得真差，但还是认真地检查了遍才举手交券。

&esp;&esp;那头教导主任郭主任一看到她举手，立刻就过来了：“答得速度还行，我看看对……”

&esp;&esp;后面个“错”

字梗在喉间，郭主任没看卷子，回头笑骂：“张老师，这是要念一年级的同学，你拿四年级的卷子给她做，这不是为难小孩子吗？”

&esp;&esp;“一年级？”

张老师站起身，推了推眼镜，看看李留弟，才苦笑道：“这孩子看着不小了啊，怎么还要念一年级？我还当是转学生呢！

来来来，我看看啊，一会再找张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先等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