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丰玥吸口气，猛地扭头看向鬼眼，迎上了鬼眼那已经被燃烧通红的骷髅白骨，白骨之中夹着一粒小小的圆球。

&esp;&esp;丰玥鼻子一酸，眼泪溢出来，鬼眼看到她的眼泪，只觉得胸膛里那块硬化了、坏死的心脏的一部分重新又获得了生长。

&esp;&esp;丰玥接过圆球，说：“那些年我是真心实意拿你当朋友的。”

&esp;&esp;鬼眼的手扑通一声落下来，碳渣一样粉碎在地上，消失之前，丰玥听见他的声音，他说：“我知道，小姑娘，我们两讫了。”

&esp;&esp;丰玥觉得自己刚才才对鬼眼表现出了一种高人式的不屑一顾，现在哭成这样好像不太对。

&esp;&esp;可是她的眼泪掉下来，她胡乱抹了，可就像珍珠珠帘被剪断，眼泪簌簌掉落成串，不能停止。

&esp;&esp;惠明捧住她的脸，用拇指揩去她的眼泪，说：“没事了，你们两清了。”

&esp;&esp;丰玥点点头，她不知道自己这种伤心从哪里来，也许这么多年她内心深处一直没有变，还是那个在等惠明的时候自己陶醉舞蹈的那哭笑都放肆的小姑娘。

&esp;&esp;也许是她送快递的路途，真的是一条修行之路。

她一直在被那些鬼的人情所温暖。

&esp;&esp;这么多年，她是真的把鬼眼当朋友来的。

可是刚才的那千钧一发的瞬间，她的恐惧和愤怒到达顶峰。

她怕惠明受伤，所以真的，下了杀手。

&esp;&esp;她吸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的伤心，看着地上的生魂，还有觉得自己做错事了抱着触手垂着脑袋的火龙果，还有那条将他们围起来的火龙，再举头看天，说：“我刚才，好像看到一艘船。”

&esp;&esp;惠明说，“我也看到了，可能是凝魂结。”

&esp;&esp;“凝魂结？平等王从死生界里出来了？”

&esp;&esp;惠明摇摇头，“死生界无解，没有任何人可以逃离死生界，就像黑洞周围的光不可能逃逸一样。”

&esp;&esp;“可那时候转轮王说了，曾经有人逃出去过。”

&esp;&esp;“那个逃出去的人，正是不才在下……从死生界逃开的唯一办法，就是不进去。”

&esp;&esp;“怎么哪儿都有你的戏份？”

丰玥看惠明，“楚江王是不是阴间第一齐天大圣，不把阴间搅得不得安宁誓不罢休？”

&esp;&esp;“好像还真是。”

惠明不好意思极了。

&esp;&esp;“所以有可能平等王并没有把自己放进死生界，而是钻到其他地方去了……”

丰玥忽然对着天空发出一声长啸，声音清亮高昂，还转了几个弯。

&esp;&esp;这是丰玥打仗时候最喜欢用的通知方法，音调转换之中含有摩斯密码似的信息，她刚这一句，是跟平等王说，下来聊个两块钱的……

&esp;&esp;那艘她以为的船，其实是由浓雾构成，而这雾，又由无数个鬼影构成的。

&esp;&esp;这应当就是惠明说得万鬼附身的楚江王脊梁，凝魂结。

&esp;&esp;看平等王躺在凝魂结里，舒服得跟躺在海边五星级度假酒店的沙发椅上晒太阳一样，丰玥就觉得牙根痒痒。

&esp;&esp;“过来干什么？决一死战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