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正如雁歌所料，旁的茶肆还想如先前那般有样学样，自己拿不到小像，就花钱从有小像的人手中买了来临摹。

&esp;&esp;但这次故技重施，却不像先前那般好用了。

&esp;&esp;毕竟临摹的画总是不如真迹，而且众人都知道这小像是听音茶楼的了。

雁歌早就让人传了名号，说是只此一家，旁的都是抄的假的。

若真有人拿了这临摹的假画，想来也是要落人耻笑的，倒不如去听音碰碰运气。

&esp;&esp;加之钱琥将说书讲得越来越纯熟，众人也渐渐习惯了由他来讲，一时间，听音茶楼的生意又重新好了起来。

&esp;&esp;雁歌将账本送了过来，兴高采烈道：“这小像果然管用，生意眼看着好了许多。”

高兴之余，又数落道，“如此一来，再也不怕那些人扒着咱们抄，靠着咱们赚钱了。”

&esp;&esp;“这也是我偶然想到的，能撑一段时日，但也未必就万无一失了。”

沈瑜随手翻着账本，叹道，“毕竟只有千日做贼的，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？”

&esp;&esp;雁歌忿忿然：“这些人忒无耻了。

我听人说，您原来开的那家倚竹茶楼，也是因着被人给仿了，所以生意才一落千丈的。”

&esp;&esp;“是有这个缘由。”

沈瑜大略提了句，并没过多解释。

&esp;&esp;其实若她当初铁了心要跟四味茶楼去争，倒也不是争不过，只是那茶楼聚集了太多文人，在这种朝局之下的确有些冒险了，她不想去招惹这个麻烦。

&esp;&esp;如今倚竹茶楼靠着国子监的学生，也能维系着不亏损，四味茶楼倒是越来越红火，可沈瑜冷眼看着，却觉着未必是件好事。

&esp;&esp;三皇子令人办这茶楼，虽说是能暗中操控，于己身名望有益。

可要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，若真有人动了主意想要毁他，也不是没可能。

&esp;&esp;沈瑜一个局外人尚且不敢沾染，他居然不避嫌，也不知是自信还是自负。

&esp;&esp;雁歌又随口问道：“近来怎么不见点青姐姐？”

&esp;&esp;不提还罢，一听到点青，沈瑜就又想起先前的事情，倍感头大。

&esp;&esp;她后来倒是也有留意过，并没听闻宗博义的消息，可却听说玉成公主去京郊别院小住赏红枫去了，想来宗博义应当是一道随行才对。

&esp;&esp;自那日后，点青就没再来过，她那日离开时说要自己再想想，沈瑜也不好贸贸然去找，自然也就没机会将这事透露给她。

但玉成公主离京这件事并不是个秘密，若有心稍加打听，便可得知，或许点青也已经知道了。

&esp;&esp;这是个麻烦事，若让沈瑜来选，她必然会远远地躲着才对，死活不跟玉成公主沾上半点关系。

尤其是有前车之鉴，她怕极了这些个公主。

&esp;&esp;可她不是点青，没办法替人做决定。

&esp;&esp;有时候利害关系清清楚楚，但情之所至，也并非能快刀斩乱麻。

&esp;&esp;等到秋末，沈瑜到底借着商议生意的事情去找了点青。

&esp;&esp;点青看起来瘦了些，但精神还算好，并不显得颓废。

&esp;&esp;她在绸缎庄柜台后坐着，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算盘，见沈瑜来了，扯了扯唇角露出个笑：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&esp;&esp;沈瑜拉她到后院去，遣退了侍女，向她道：“你我多年的交情，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。

先前那件事，你准备如何处置？”

&esp;&esp;点青脸上的笑容一僵，偏过头去看向院中晾晒的丝绸，半晌后方才说道：“我还没想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