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但她就那么出去了。

&esp;&esp;宝宁抱着阿黄坐在屋外头，仰头看星星。

她是想给裴原点颜色看看的。

他那会儿实在太过分。

&esp;&esp;宝宁不敢奢求太多，许是一直以来藏在心底深处的自卑心理在作祟，她在裴原面前一直是弱势的，这或许和她的出身有关，她的姨娘在父亲面前是弱势的，潜移默化，让她也变成这样。

&esp;&esp;就算现在，很明显的是他的错误，她想表达自己的不高兴，也要小心翼翼，尽量不留痕迹。

&esp;&esp;裴原那日和她说过，想和她做对平常的夫妻，宝宁想，平常的夫妻闹别扭了，丈夫总要来哄哄妻子吧？

&esp;&esp;但是他没有。

连句软和的话都没有。

&esp;&esp;宝宁就想裴原能哄她一句。

&esp;&esp;屋里水声停了。

宝宁整理思绪，拍拍裙上的土，转身进屋，裴原已经躺下了，背身对着她。

&esp;&esp;被子盖到肘弯处，露出一片肩胛骨，硬朗流畅的线条，宝宁盯着那看了好一会，裴原或许感受到她的视线，但没反应。

&esp;&esp;宝宁快速收拾好屋子，洗漱好，躺到他身侧。

&esp;&esp;一夜无话。

&esp;&esp;交心

&esp;&esp;淤泥上赫然几个指甲盖般大的卵茧，上面覆盖浅褐色绒毛样的东西，那只母水蛭已经不见了，缩在泥土深处，似是在休养。

&esp;&esp;宝宁饭

&esp;&esp;宝宁坐在炕沿上，看着裴原在那转来转去地做饭。

&esp;&esp;那会和他吵架实在是情绪所迫，话赶着话就成了那样，现在冷静下来，回想起刚才自己掉的那几滴泪，宝宁简直羞愤欲死。

&esp;&esp;现在知道尴尬了。

但那时候不知道，说着说着，抹了裴原一身的眼泪和鼻涕，还好他不嫌弃，干布随便擦擦，再套件衣裳，像是无事发生过一样。

&esp;&esp;她在委屈什么呢？宝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，可能是裴原难得温柔，给了她放肆的资本，可以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，不计较后果。

&esp;&esp;这种带些小女儿家矫情的事，宝宁原先是不会做的，这是第一次。

&esp;&esp;虽然过程难堪了些，但不得不说，还是有些效果的。

她和裴原之间的关系，似乎更近了一步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窗户大开着，吹进来好闻的味道，混杂着迎春花的淡淡香气。

&esp;&esp;天气暖了，宝宁穿的罗裙，布料轻薄，风吹起来裙摆飘飘荡荡，她赤着脚，踩着阿黄柔软的毛。

&esp;&esp;阿黄乖顺趴在地面上，那片有阳光洒过来，亮堂温暖，它半掀着眼皮儿打瞌睡。

&esp;&esp;裴原执意要给她做顿饭。

&esp;&esp;宝宁本是不愿的，裴原昨日走得太多，有了助行器，他能走，但是坚硬木板和皮肤摩擦，肯定会不舒服，昨天拆开木板看的时候，他腿上已经磨出了好几个血泡，最大的有指甲盖那么大。

&esp;&esp;裴原能忍，连丝眉头都没皱，但他又不是铜皮铁甲，怎么能不疼？

&esp;&esp;“哪个是酱油，哪个是醋？”

宝宁正出神，被裴原叫回来。

&esp;&esp;他手里拿着两个小壶，掀了盖子对着阳光眯着眼看：“都是黑的，怎么分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