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阿翁……”

九宁捧茶给周都督，眉眼弯弯，“我听三哥说，您让十一郎他们开始学带兵了？”

&esp;&esp;周都督喝口茶，点点头，“他们也该长点本事了，等你三哥的伤养好，他也得去。”

&esp;&esp;九宁低头绞手指，沉默了半晌，抬起头，眨巴眨巴眼睛，“我也可以去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嗯？”

周都督动作一顿。

&esp;&esp;九宁叹口气，道：“阿翁，上次我被朱鹄他们抓走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，要不是运气好碰到二哥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逃出来……”

&esp;&esp;周都督眉头紧皱。

&esp;&esp;九宁接着道：“虽然阿大他们可以保护我，可我还是害怕。

我听家里的老仆说我娘当年逃出长安的时候，身边有部曲保护，我想着我要是也有自己的部曲就好了，这样以后出门我就能带上他们，阿翁就不用怕我再被人劫走啦！”

&esp;&esp;周都督怔了许久，眯了眯眼睛，摇头失笑，刮刮九宁的鼻尖：“小滑头！”

&esp;&esp;什么生辰礼物，还有攻打襄州的事，不过是个幌子，她今天真正要求的，是能和周嘉言、十一郎他们一样挑选自己的私兵。

&esp;&esp;封地和几十个私兵比起来，当然是封地更诱人，一边是数座繁华城池，一边是几十个私兵，不管给谁选，大概都会选封地。

&esp;&esp;但挑选自己的部下、拥有练兵权力，才能真正拥有自保的能力，现在只是几十个私兵，以后可以扩大到几百个，几千个，甚至接管江州兵！

&esp;&esp;十一郎他们养尊处优，这些天被扔进军队，据说整天叫苦。

&esp;&esp;孙女却得费尽心思才敢试探性地提出练兵的要求。

&esp;&esp;周都督看着一脸期待的孙女，有些骄傲，有些愧疚，又有些心疼。

&esp;&esp;骄傲孙女的懂事。

&esp;&esp;愧疚没能照顾好孙女，她才会吓成这样，畏惧将来再被人掳走。

&esp;&esp;心疼她小小年纪就得自己操心自己的将来，如果百药能够顶门立户、护好妻女，她何必这么小心翼翼？

&esp;&esp;周都督想起儿媳妇崔氏，当年乱兵攻进长安，崔氏仓皇出逃，落难的世家贵女，孤苦无依，身陷绝境，却能临危不乱、从容不迫地侃侃而谈……

&esp;&esp;观音奴像她的母亲，这很好。

&esp;&esp;他老了，没法护观音奴一辈子，观音奴只有自己刚强起来，才能在乱世之中求得安稳。

&esp;&esp;九宁知道被周都督看破了，也不掩饰，笑道：“阿翁疼我，我才敢告诉阿翁。”

&esp;&esp;周都督笑了笑，拍拍九宁的发顶，“阿翁之前答应过你，十一郎他们可以做什么，你也可以做什么，这一次也是一样的。”

&esp;&esp;他神色陡然变得冷厉起来：“谁敢多嘴，家法处置！”

&esp;&esp;九宁其实也拿不准周都督会不会同意，毕竟练兵和其他事不一样，这可是关乎家族继承的根本，没想到周都督会答应得这么爽快。

&esp;&esp;她张开双臂抱住周都督。

&esp;&esp;“阿翁，你真好！”

&esp;&esp;周都督轻笑，得意地捋一捋须：“有多好？”

&esp;&esp;九宁抱着他撒娇：“我的阿翁是世上最好的阿翁！

最最好的！”

&esp;&esp;周都督大笑。

&esp;&esp;闹了一会儿，九宁正经起来，“阿翁，二哥上次救了我，我还没有谢他，如果我请他帮我的忙，您允许吗？”

&esp;&esp;周都督没多想，摆摆手：“是你父亲对不住他，他要是愿意回来，我和疼你三哥一样疼他。”

&esp;&esp;话说出口，忽然觉得不对劲，眉峰一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