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等厨子离去，越潜才说：用不着自证，公子不信诬言。

&esp;&esp;他反应平淡，还有心思拿起小羹勺搅拌冒热气的羹汤。

&esp;&esp;家宰见越潜不重视，有些着急，朝门外投去一眼，声音压得更低：越侍怎么不懂道理，说上一回两回不信，说个八回十回公子还能不信吗？

&esp;&esp;家宰用手比划东边的院子，对越潜使眼色，那正是昭灵居住的主院。

&esp;&esp;越潜今日进城，迟迟才归来，还不知道郑鸣在公子灵跟前要如何中伤他咧。

&esp;&esp;做为公子灵的贴身侍从，一旦成为他的亲信，身份可不只是侍从，日后公子灵前往采邑就封，他的亲信摇身一变就是陪臣。

&esp;&esp;郑鸣是何时将越潜视作竞争者呢？可能从公子灵亲自打开越潜脚镣那一刻起，敌意就已经存在。

&esp;&esp;越潜驾车离开城脚集市，路上途径一片偏僻的林子，林中寂静，能听见不远处传来马车行驶的声音，有辆车一路尾随。

&esp;&esp;越潜知道有人尾随，而且还知道尾随者是谁。

&esp;&esp;前些日子，他经常出入西市酒肆，就曾发现有辆马车一直鬼鬼祟祟跟前跟后，驾驶马车的小厮虽然陌生，坐在车厢里的人正是郑鸣。

&esp;&esp;越潜自从将常父藏于城郊的一栋宅院里，偶尔会去看望常父，来去之间，恐怕是已经走漏风声。

&esp;&esp;与尾随的车辆拉开一段距离，越潜突然停下车，他将马车上的銮铃摘下，挂在树上，再驾车悄无声息地离开道路，隐进林间。

&esp;&esp;没等多久，郑鸣果然赶着马车出现，他发现自己跟丢人，感到不可思议，他四处张望，嘴里念叨：怪哉，怎么不见？插翅飞了不成？

&esp;&esp;找我吗？

&esp;&esp;越潜的马车突然出现，正好挡住郑鸣的去路。

&esp;&esp;他驾驭马车的技能高超，隐匿时无声无息，从林间出来时，也毫无征兆，如从天而降那般。

&esp;&esp;郑鸣大为惊愕，没想到自己偷偷跟随，竟被抓了现行，他并不慌，手执辔绳，一声冷笑：越侍匆匆忙忙是要上哪去？前方这条路，可不是回别

&esp;&esp;公子灵在书房里看书，屋中没有侍女，书房寂静无声。

&esp;&esp;越潜进入书房，脚步放得很轻，公子灵听见熟悉的脚步声，他抬了下头，见是越潜进来又将头低下。

&esp;&esp;一切如常，还是平时的样子。

&esp;&esp;过了不知多久，昭灵终于放下手中的帛书，好整以暇，看向越潜。

越潜一直在等公子灵开口问话，午后他载粮前往南齐里的事，郑鸣肯定已经告知公子灵。

&esp;&esp;昭灵修长的手指慢慢卷起帛书，言语平缓：听说你将家安置在南齐里？

&esp;&esp;越潜承认：是。

&esp;&esp;昭灵把卷至一半的帛书放下，眉目低垂，像似经过深思熟虑，才问：你娶妻了？

&esp;&esp;置宅安家，有家必然得有妻。

&esp;&esp;妻子是最亲密的关系，同床共枕，体肤相亲，那该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呢？

&esp;&esp;妻子也会是越潜最亲密之人，因为他在人世已经没有其他家人，妻子将是唯一的家人。

&esp;&esp;越潜一阵默然，这是子虚乌有的事。

&esp;&esp;但人们置家都是为了娶妻生子不是吗？

&esp;&esp;越潜，有这事吗？昭灵仰起一张漂亮的脸蛋，声音清冷。

&esp;&esp;若是说没有，那为何买宅，若是说有，又从哪里弄来一个妻子。

越潜仍是沉默，他不是那么想说谎，尤其面对公子灵。

&esp;&esp;沉默大多数情况都是默认，昭灵在等待对方的否认，等来无声，逐渐确认。

&esp;&esp;过来！

昭灵面有愠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