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陆沉烟这时离赵嫣很近。

&esp;&esp;女人的香气盈满鼻腔，云鬓上的一缕发丝垂落下来，像一朵布满密刺的鲜花。

&esp;&esp;“大人今日的模样，不知道多少人想看见呢。”

&esp;&esp;话音落下，她伸手掀开了赵嫣蔽体的薄锦。

&esp;&esp;入眼赵嫣狼藉凌乱的下半身，还有系着不到六尺长银色锁链的霜白脚踝。

&esp;&esp;暗青色的长袍被斑驳撕裂，露出一角剑鞘的漆寒形状，修长的双腿无力软在塌上，因长久不见日光，在昏淡烛影下如笼一层易碎的玉晕。

女人红唇勾起，尖细的丹蔻划下去，划破了腿根，腿根处象牙白的颜色晕出薄薄的粉意，有一滴血珠沿着内壁滚落下来，如同白纸上添荡人心魄的绯墨。

&esp;&esp;赵嫣面上露出羞辱与难堪之色，纤薄的胸膛颤抖，不停地咳嗽。

&esp;&esp;陆沉烟笑出了眼泪。

&esp;&esp;“我这弟弟，也太会糟践人了些。”

&esp;&esp;笑过之后又低声叹息，“不知道赵大人今日遭受的，有无沉霜十分之一苦？”

&esp;&esp;陆沉霜是陆家的掌上明珠，陆泽海当年如何待她赵嫣在陆家之时再清楚不过，出事的时候才刚到谈婚论嫁的年纪。

&esp;&esp;若非被赵嫣的人当年救走，只怕下场更为不堪。

&esp;&esp;赵嫣与陆家的仇是死结。

&esp;&esp;而陆家人不肯让他死。

&esp;&esp;陆沉烟在岭南用了很多手段将李家的二爷拴进了自己的罗衣中，才在这偏远一隅立稳了脚跟，她是个美人，一举一动皆是风情，男人见了她神魂颠倒，即便是知道了她坎坷的身世与过去宁王妃的身份，也只会心生怜惜，一手替她遮掩。

&esp;&esp;陆沉烟手中拿起将用火折子燃起的红蜡。

&esp;&esp;明火在灯芯上不安地晃动，灯芯下浸满了滚烫如沸水的灯油。

&esp;&esp;女人杏眼中跳跃着光亮。

&esp;&esp;“若是这灯油浇在赵大人这张祸水的脸上，也不知我那傻弟弟对着赵大人还会不会有别的心思了。”

&esp;&esp;女人涂满丹蔻的手柔弱无骨。

&esp;&esp;映一截红蜡，丹蔻上的暗纹在灯影中扭曲。

&esp;&esp;打更人从荒宅中路过。

&esp;&esp;“天干物燥，小心火烛。”

&esp;&esp;月光落在荒宅中，荒宅有风声，老树的枯枝像森白的人骨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陆沉烟手中的灯油尚未泼出，便被推搡在一侧，红蜡掀翻，烛火熄灭，滚烫得灯油浇在地上，凝成一片脂膏状的颜色。

&esp;&esp;陆惊澜问，“阿姐在做什么？”

&esp;&esp;陆沉烟道，“阿姐在救你。”

&esp;&esp;陆惊澜嗤笑一声，“我不需要阿姐救。”

&esp;&esp;陆沉烟嗅到了陆惊澜身上浓重的酒气，蹙眉道，“等你醒了酒再说吧。”

&esp;&esp;陆惊澜喝醉了，脚步有些踉跄，摸到腰间的酒坛，酒坛却空空如也，顺手扔在地面，酒坛滚了两圈，有透明的残液滴坠而下，满室陈年酒香。

&esp;&esp;陆沉烟替陆惊澜整了整凌乱半敞的衣襟，“赵嫣就是一个祸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