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林舒没有吭声，除了冰冷血红的眼，他看起来仍然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。

&esp;&esp;赵茗却知道，正是这双看起来不够有力的手，杀死了突厥人自阿必其死后

&esp;&esp;刘燕卿骨节分明的手指拆开裹覆茯苓的油皮黄纸。

&esp;&esp;于是掩藏在宫中多年的残卷携带淡淡的药香终以得见天日。

&esp;&esp;边牧和尚给刘燕卿的回信托可靠之人寄存于药铺中。

&esp;&esp;福宝于药铺中取回的时候理所当然以为这药是给赵大人新开的方剂。

&esp;&esp;六页皇室内贡的描龙金纸合在一起，拼成了起居注残页的雏形。

&esp;&esp;因年日长久而干裂泛黄，像老人枯瘦皮肤上深邃的纹路。

&esp;&esp;漆黑的字迹尚可辨认，上书“建安十六年”

、“建安二十五年”

等字样。

&esp;&esp;室内烛光昏淡，室外细雪纷纷。

&esp;&esp;薄薄六页金纸，刘燕卿整整看了两个时辰。

&esp;&esp;反反复复，一字不落，到后来闭着眼睛，纸页上的每一个字都镌刻在心。

&esp;&esp;哪里是什么先帝起居，分明血淋淋的写着赵长宁的人生是怎么被毁掉的。

&esp;&esp;的信，已各自有它的去处。

&esp;&esp;连日来赵嫣又做一场昏沉的噩梦。

&esp;&esp;京城的雪未停歇，院中的青苔覆上厚厚的银白，高俊的枯枝“吱呀”

一声被积雪的重量压至骤断。

&esp;&esp;赵嫣醒过来的时候，看到刘燕卿有些憔悴的脸。

&esp;&esp;刘燕卿向来云淡风轻，他跟着赵嫣这些年赵嫣从未见过他眼带血丝，胡子拉碴的模样。

&esp;&esp;“刘燕卿。

你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刘燕卿抓赵嫣的手，“赵长宁！”

&esp;&esp;赵嫣低叹，“我想去看看雪，你抱我去院子里，好不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