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茅草充做褥，石台充作塌，隐约听闻悉悉索索的耗子的声音。

&esp;&esp;一墙之隔尚有正在承受酷刑的人凄惨的哀嚎。

&esp;&esp;他遂坐了下来，也不讲究。

&esp;&esp;身处在牢狱中，却仿佛置身庙堂之上，阴暗森冷的牢狱因为眼前光风霁月的人似乎也显得亮堂起来。

&esp;&esp;荣昇隔着一道牢门，对里面的人道，“素闻大人身子不好，审问些什么大人老实回答了，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。”

&esp;&esp;听闻这位首辅大人便是在热夏仍然捧着暖炉，牢狱苦寒，只怕要遭罪了。

&esp;&esp;仍没有人回答他。

&esp;&esp;荣家的人，赵嫣似乎并没有多看一眼的打算。

&esp;&esp;荣昇没有在意。

&esp;&esp;荣家虽是在这场博弈中胜了一筹，但是荣昇并未生出糟践别人的心思。

&esp;&esp;朝政诡谲，风云多变，今日堂上客，明朝座下灰。

&esp;&esp;给别人留三分尊严，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。

&esp;&esp;可惜这样的道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懂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审了整整五日，荣昇什么都没有问出来。

&esp;&esp;荣昇舔了舔干裂的唇，将手中的账本扔到了赵嫣面前。

&esp;&esp;“五十万两黄金来自陆家，你赵家的账本写的清清楚楚。

账本早便落在了陛下手中。”

&esp;&esp;赵嫣盯着落在地上的账本，面无表情。

&esp;&esp;他不是一开始知道的，而是后来才分辨出来了家中的假账本和真账本的不同。

&esp;&esp;所以立刻送走了赵东阳和平安。

&esp;&esp;是什么人知道赵家的账本在何处放置，又是什么人能如入无人之境在赵家偷梁换柱？

&esp;&esp;赵嫣猜测着，也许是陆惊澜。

&esp;&esp;但是陆惊澜从何处得知赵家账本所藏之地？

&esp;&esp;他想不明白。

&esp;&esp;陆沉烟当初把兰青送进青楼，把兰青和陆家的关系指摘的干干净净。

&esp;&esp;兰青当初濒死也没有供出来陆家，于是赵嫣只查到了荣家。

&esp;&esp;心思涌动，他仍然没有说话。

&esp;&esp;荣昇便又道，“既然这笔钱出自陆家，那若不是赵大人贪墨，莫非还是先帝亲自从国库中赏你的？”

&esp;&esp;“先帝为何给你这么大一笔钱？”

&esp;&esp;赵嫣冷淡的神色便浮现出了几分屈辱。

&esp;&esp;长睫垂下来，挡住了眼中的憎恶。

&esp;&esp;那是他像妓女一样的卖身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