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林副导：“不错啊，你还挺有原则，对你男朋友也挺好。”

&esp;&esp;顾念：“嗯，我对我男朋友最好了！”

&esp;&esp;林副导忍了笑，眼皮掀掀，视线落到顾念身后去。

&esp;&esp;站在那儿的男人依旧一动未动，旁边的旧式窗户外长着高大的不明品种的树，叶子被风吹得摇曳，光里投下的影儿也在他的浅色衬衣像波浪似的交叠起伏。

&esp;&esp;那双清冷的褐色眸子半遮在薄薄的镜片后，半明半暗的，看不清深处真实情绪。

&esp;&esp;某一秒，对方似乎察觉了他的注视，慢条斯理地撩起眼。

男人朝他淡淡一笑，颔首。

&esp;&esp;林副导哽住。

&esp;&esp;他那点看热闹的心思好像一两秒里全盘暴露，赤裸地呈到男人眼皮子底下去了。

&esp;&esp;是个人都最讨厌这样的眼神。

&esp;&esp;好像居高临下的俯视，带着某种清冷的睥睨，以及让人在这暑热盛夏里背脊生凉的漠然。

&esp;&esp;林副导一把年纪，还是

&esp;&esp;有那么一两秒，顾念仿佛能听见自己大脑突然刹车停摆、运转齿轮卡住时发出的嘎吱嘎吱的摩擦声。

&esp;&esp;正常的思考能力被碾成渣，碎了一地。

&esp;&esp;顾念茫然地，全凭本能发问：“什么……传言是真的？”

&esp;&esp;骆修眼神微动。

&esp;&esp;最近两天他花时间把整本《养鹅日常》细细地翻看过一遍，如果那个盲枝就是眼前的顾念，那时间线、职业生活习惯似乎都能够契合。

&esp;&esp;而如果真是这样，那从最开始，他以为她是为了故意接近他而设下单方面偶遇的局，就全是他自作多情的误解——

&esp;&esp;她没骗过他，更没打算蓄意勾引。

除了男友方面唯一的自相矛盾外，她对他的全部情感始终如一，没有丝毫他们揣测里的恶意。

&esp;&esp;尽管那种情感他不能理解，但如果这是表里如一的她，那他才是自始至终一直想拉着她走在悬崖间钢丝线的那个“违规者”

。

&esp;&esp;这样的违规，会吓到真正的她。

&esp;&esp;就像此刻一样。

&esp;&esp;骆修慢慢垂下眼，温和的笑遮掩了他眼底真实的情绪：“我只是想，很多正义要依靠舆论才能来临，不是亲身经历就很难对传言的真假进行判断，如果人人因无法分辨而漠视，那真正的正义又会被埋葬——所以如果传言是真的，那怎么办？”

&esp;&esp;顾念僵住的思维解冻。

&esp;&esp;到洛溪将最后一个问题重复抛出时，她长松了口气：“原来骆修先生是在问这个？”

&esp;&esp;“不然，你以为？”

&esp;&esp;“…唔，没什么。”

&esp;&esp;顾念勾起指尖，不好意思地蹭了下发热的脸颊，心里暗暗怪自己居心不良意图不轨，居然把宝贝鹅子的意思理解去了那么奇奇怪怪的方向。

&esp;&esp;自责之后，顾念也回过神，点头：“骆修先生说的确实没错。

不是亲身经历，很难判断真假。

所以舆论媒介的引导作用也就格外重要，那些为了博取眼球获得关注，不顾新闻人底线杜撰捏造未经考察的不实报道的新闻垃圾，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……”

&esp;&esp;话题直奔一本正经的讨论方向后，两人并肩从导演组办公室外的走廊里离开了。

&esp;&esp;走廊尽头的脚步声消失后，虚掩的办公室门打开，捧着茶缸的林副导笑呵呵地走出来。

&esp;&esp;他背后还有个人——之前一直待在办公室里间装不在的正导演，耿宏毓。

&esp;&esp;林副导收回目光，笑着说：“耿导，我说的没错吧？”

&esp;&esp;耿宏毓皱着眉没说话。

&esp;&esp;林副导：“这骆大少爷都快图穷匕见了，现在也就顾念自己当局者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