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三十年前，秦国在中原站稳脚跟。

二十五年前，秦国内乱，北邙山一战，死伤无数、尸横遍野，公孙氏逃窜至西凉。

&esp;&esp;林昭看着公孙也，“闻名不如一见，今日得以见得当年英杰公孙氏，只是可惜，英雄迟暮，也比不得年轻时的风华。”

&esp;&esp;英雄迟暮这话便和美人色衰一般，像扎在心上的刀子。

&esp;&esp;“把人带出来。”

公孙也脸色微变，好似从未想过会败在一个年轻人手里，不，是两个年轻人手里。

&esp;&esp;顾知安看向公孙也身后，从屋檐阴影下渐渐露出的人，指尖动了动，并不惊讶——早该想到的，正阳在整个酒泉城里都遍寻不到，自是藏在最该在的地方。

&esp;&esp;可惜，废了。

&esp;&esp;“小王爷，这人，要还是不要？”

&esp;&esp;铁骑卫内自有排行，十四和三十六便是因为排行才得了这名字。

韩延常年不在秦国，和赫连云台可争一二，淳风在两人之下。

&esp;&esp;正阳，多年培养，排行十一。

&esp;&esp;赫连云台闻言看向顾知安，仿佛洞悉了他的心思，自觉不该看，别开眼盯着脚下。

平日再是兄弟，可最不该的便是为了私情忘了身份，这是大忌。

&esp;&esp;“小王爷……”

正阳披头散发，身上无一处是好的，身形落魄，显然经过一番酷刑，连双腿也废去，站不起来，软绵的拖在地上。

&esp;&esp;唯独那双眼睛，直直盯着顾知安，没有躲闪。

&esp;&esp;顾知安神情漠然，看了一眼公孙也身边的宫七，又看了眼周围不敢轻举妄动的重甲卫，忽然笑起来，笑声慑人。

&esp;&esp;在众人吃惊之时，剑光一闪而过，再看去，正阳已经垂下头，脖子上一道细而深的剑痕。

&esp;&esp;看向举着剑的顾知安，林昭忽然觉得心口发闷，想要走到顾知安旁边，看看他此刻垂下的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。

&esp;&esp;“他一个废人，换你一命，不值。”

&esp;&esp;夜里不知何时起了风，顾知安站在那儿的身形，忽然变得寂寞。

林昭深吸一口气，一抬手，墙外的铁骑卫纷纷跃入院内，将重甲卫重重包围，手中拿着的便是针对重甲的长矛，矛尖带着倒钩，陷入皮肉，不死也伤。

&esp;&esp;墙上多了十几名射手，火光映着天色，恍如白日。

&esp;&esp;公孙也站在那儿，旁边倒着两具尸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