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他看到曹烨滚动的喉结。

他的少年无声地哭了。

&esp;&esp;梁思喆靠过去，半蹲在他面前看着他，他的一颗心脏被曹烨攥紧了，揉捏成了皱巴巴的一团，心软得一塌糊涂。

&esp;&esp;“曹烨。”

他低声叫他。

&esp;&esp;“别看我，”

曹烨哑着嗓子说，“丢人。”

&esp;&esp;曹烨捂了一会儿眼睛，然后把手拿开，他忍得费力，眼泪没流出多少，但眼眶却无法克制地变得很红。

&esp;&esp;他们隔着很近的距离对视。

&esp;&esp;梁思喆看到蜡烛跳跃的火苗映在曹烨的睫毛上，那火苗在颤，曹烨的睫毛也在颤。

&esp;&esp;他忽然无法克制地想要吻曹烨。

&esp;&esp;或许时机还不对，他的少年刚从壳里探出头，随时会被他吓回去。

但他却无法克制这一刻的心动。

&esp;&esp;醉酒后的渴念一旦冒出头就覆水难收。

&esp;&esp;他垂眼看着曹烨的嘴唇，他们离得很近能感受到彼此扑过来的，纠缠到一起的呼吸。

他看到，曹烨又咽了咽喉咙，他的少年现在很紧张，像是站在悬崖的边缘，试探着，犹豫着要不要往下跳。

&esp;&esp;“曹烨，我要吻你了，”

梁思喆看着他，声音压得很低，“听人说你恐同，所以这个动作可能会让你觉得不太舒服。

我会慢慢靠近你，你大概有十秒钟的时间，可以随时躲开我。”

&esp;&esp;他说完，缓缓地凑过去，慢慢地靠近曹烨。

&esp;&esp;曹烨湿润的呼吸扑到他的鼻端，轻颤着，让人心折。

&esp;&esp;温热的嘴唇碰触，曹烨没躲，他睫毛一颤，闭上了眼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温热的，柔软的唇瓣触碰到一起。

&esp;&esp;这是一个很轻的吻，像蜻蜓点水般的试探。

&esp;&esp;第一下在嘴角，第二下在唇缝间，第三下梁思喆很轻地吮了一下曹烨的下唇。

&esp;&esp;这吻发生的时候曹烨的大脑一片空白，他闻到梁思喆鼻息间若有若无的红酒的味道，心脏伴随着每一次触碰或轻或重地跳动，全乱了节拍。

&esp;&esp;梁思喆稍稍退开，隔着稀薄的空气，两个人都在有意无意地克制着自己的呼吸，纠缠到一起的湿润的鼻息像是都在轻颤。

&esp;&esp;梁思喆看着慢慢睁开眼的曹烨，曹烨身上还带着潮湿的水汽，头发湿漉漉的，眼睛也湿漉漉的，看上去像一只在雨中的森林里因为迷路而走了很久的小动物。

&esp;&esp;这吻可以更深一些，可梁思喆舍不得也不敢，他觉得这样就够了，曹烨肯从壳里探出头来，已经把他从余生的无望中解救出来了，剩下的就慢慢来吧。

&esp;&esp;今晚的惊喜已经够多了，他做好了曹烨会犹豫十天半个月的准备，做好了曹烨装作不知道继续跟他做普通朋友的准备，甚至做好了曹烨从此不再联系自己的准备，唯独没想到曹烨会在当晚就冒雨跑过来，浑身被大雨淋湿地出现在他面前。

他的少年比他预想的勇敢多了。

&esp;&esp;够了，过往的经历告诉梁思喆，人不能太贪心，否则眼前得到的一切可能都会轻易失去。

&esp;&esp;但很快地，曹烨又给他了一个惊喜。

&esp;&esp;曹烨凑过来，就像他刚刚触碰他那样，用嘴唇碰了碰梁思喆。

&esp;&esp;这吻简直是有些笨拙，就像是单纯的想要表示回应的模仿动作。

&esp;&esp;曹烨退开后，梁思喆禁不住有些想笑，他的少年显然还没做好接吻的准备，却在用这个笨拙的几乎不像是吻的触碰告诉他，他不反感刚刚这个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