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安此次来找李斯特确认的不是什么大事，眼见对方和顾唯笙聊了起来，他便转身准备去找下一个合作对象。

谁知他步子还没迈开，就被自家亲哥拽到了一边。

“事情查的怎么样？”

楼逍倚在角落低声道，他嘴角仍然挂着习惯性的笑容，但这次的笑意却明显没有达到眼底。

“查是查到了，但却都是些无效信息，”

楼安应道，“方今在人类社会留下的痕迹太少，应该是躲进了山市里。”

顿了一下，楼安又道：“她的能力有些特殊，如果一直无法正面交手，她完全能避开我们一辈子。”

方今能够看到她想看到的“现在”

，那就意味着无论是说是写，任何针对她的计划都会分毫不差地暴露在她眼前。

楼安不知道方今的大脑到底能同时处理多少信息，但对方的确在他搜查之前就将所有可能留下痕迹的破绽完全销毁。

楼安做事并不是同外表一般循规蹈矩不知变通，他出牌一向诡谲难测，因此这次每一条路都被恰好堵死的感觉才会让他有一丝挫败。

“别被圈在她画的圈子里，也别有太大压力，”

楼逍拍了拍楼安的肩膀，“躲着我们更好，若是她愿意一直躲下去，我们也能省下不少事。”

楼安不作声，现在天师圈子里都知道鬼王那边有个疯女人在针对楼逍，对方从楼逍出生的一刻便开始谋算，又怎么可能在此关头轻易放弃。

“鬼王那边怎么说？”

楼安抬头，又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添了一句，“多事之秋，父亲说让你有空多回家。”

“嗯，下次带着你嫂子一起回去，”

楼逍痛快地应道，言谈间带着点掩不住的得意，“至于鬼王那边，他请我年后去山市走一趟。”

“谈判？”

楼安皱了皱眉，“他没诚意。”

经过帝王陵的那一遭，天师和亡魂的关系便不复往日的平和，若说鬼巷是天师们的大本营，那么山市就是亡魂们的聚集地，要楼逍一个人前去亡魂的老家，这个鬼王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。

“无妨，”

楼逍不在意地摆了摆手，“正好笙笙那里有一盏全国通行的引魂灯，我也能借着你嫂子的光去山市见见世面。”

因为体质特殊，若非必要，楼逍很少会靠近亡魂集聚的地点，不过现在他已回归仙位，自然不会再把这些小问题放在眼里。

知道楼逍心意已决，楼安也不再多言，虽说楼逍是名义上的哥哥，但楼安也算是从小看着对方长大，楼逍的脾性他还是很了解的。

“查不到就算了，方今的事交给我，你……”

楼逍话未说完，宴会厅内的灯光便不详地闪烁起来。

舒缓的舞曲一顿一顿地卡了壳，发出刺耳的咝啦声，人群有些慌乱地骚动起来，楼逍手指一动，所有的灯光便在转瞬间恢复如常。

但幕后之人显然不想就这么轻易结束——

“啪！”

“啊！”

吊灯齐齐爆裂，锋利的碎片带着腥稠的鲜血四处飞溅，发出令人掩鼻的铁锈味。

尖叫一片。

黑暗中，有人勾起了唇角。